世界简史——拿破仑传（下）

1801年～1821年

关键词：加冕/流放

在大势和权欲的推动下，拿破仑最终称帝，建立了欧洲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法兰西第一帝国。称帝之后，拿破仑进行了一系列的对外战争，确立了法国在欧洲大陆的霸主地位。然而“花无千日红”，当整个欧洲一次又一次地组成反法联盟，同法国作战，拿破仑的传奇最终还是在大西洋的小岛上终结了。

皇帝拿破仑

和平来到之后，拿破仑乘这难得的和平之机，做了两件大事：重建法兰西和加冕称帝。

在经济方面，拿破仑大力促进工商业的发展，为此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如早在1801年他就成立了“促进民族工业协会”，作为促进民族工商业发展的国家机构；他兴办大规模贸易博览会，实行了庞大的政府采购计划；他创建了著名的法兰西银行；鼓励资本家们建立新的工厂；他甚至利用法国的军事优势，逼迫别的国家给法国商品优惠的关税，同时在欧洲大陆严厉排斥主要竞争对手英国的商品。

交通方面，拿破仑制定了规模宏大的建设计划，包括兴建了一大批港口，还建筑了全国公路网。行政方面，拿破仑建立了严格的中央集权制，把全国划分为大体相等的省区，省区长官完全按照中央的命令行事。教育方面，拿破仑建立了全国性的教育系统，教师在法国成了一个令人羡慕尊敬的职业。宗教方面，拿破仑一改革命以来对天主教的敌视态度，与罗马教皇达成了妥协，承认天主教是法国的主要宗教，神父、主教都由政府任命但须经教皇批准。

当然，拿破仑最重要的政绩是制定了《拿破仑法典》。大革命爆发后，法国曾经颁布过三部宪法，但这些法律都不完善，称不上“法典”。拿破仑上台后，就着手制定新法律。1804年，他制定了新民法，到1807年颁行了《拿破仑法典》。三年之后，整部法典终告完成。在这部法典里，拿破仑用法的形式牢牢确立了大革命以来取得的许多成果。如彻底否定封建等级制度与封建特权，强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并确认了大革命时期剥夺封建贵族和教会财产土地的合法性。它的中心之一是强调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个中心也是资本主义得以发展的中心。《拿破仑法典》的颁布为拿破仑在法国赢得了更为广泛坚定的支持，尤其是他保护了农民自从大革命以来所获得的小块土地，这使拿破仑赢得了广大农民的热烈拥护，他们成了拿破仑最主要的支持者。直至今天，《拿破仑法典》不但成了法国的法典，而且也是比利时、德国、意大利、瑞士甚至日本等国法典的典范。

接下来的事算得上是西方历史上最令人迷茫的事件之一。拿破仑，这位前雅各宾派、大革命的热烈拥护者，竟然复辟腐朽的君主制！自从掌握政权之后，我们看到，拿破仑的所有行动都围绕一个中心：一步步扩张自己的权力，并最终以称帝达到权力的顶峰。“雾月政变”后，他成了第一执政，这时他虽然是法兰西最有权力的人，但还算不上一个独裁者。毕竟还有两个执政与他分享权力，而且除执政外，还有参议院、保民院、国务会议等，都有一定的权力。

拿破仑当然不会因此满足。1802年，他把自己的第一执政之职由为期十年变成了终身，并能指定自己的继承人，这等于把第一执政变成了拿破仑家的专利。

到这时拿破仑的权力其实已经与皇帝无二了，但他并没有满足。他不但要做实际上的皇帝，还要做名义上的皇帝，一句话，他要实至而名归！于是，1804年12月2日，在法兰西的巴黎圣母院发生了富有历史意义与戏剧性的一幕：在一片“皇帝万岁”的欢呼声中，拿破仑从教皇手中接过皇冠，成了法兰西的皇帝，不久他又当上了意大利国王，其权势全欧无出其右者。也许拿破仑也曾想过从此应当让欧洲享受和平，但事实上并没有，因为欧洲列强对于他的帝位尚未认可，而且他们是不会容忍拿破仑这样一个暴发户跻身于他们古老皇室之列的。拿破仑岂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曾对部下说，如果他们不承认，他就要将他们全都废黜，“到那时，我就是欧洲最古老的王室了”。怎样在他们不承认的情况下废黜他们？答案当然是唯一的：战争。唯有在战争之中，通过血与火的洗礼，才能令那些古老的帝王低下高贵的头颅，接受世界在变的事实。

从乌尔姆到奥斯特里茨

拿破仑称帝后的第一战就是乌尔姆之战。1805年9月24日他离开了首都巴黎，以惊人的速度调集了军队，准备同桀骜不驯的奥地利再次开战。

同年10月2日，乌尔姆之战正式开始，法军迅速推进。10月6日，拿破仑派军横渡多瑙河，从侧翼包抄奥军，奥军被围。10月8日，缪拉元帅在多瑙河畔截击奥军，俘敌2000余名。10月10日，法军进入军事重镇奥格斯堡。10月12日，占领慕尼黑。10月14日，6000奥军向苏尔特元帅投降。同日内伊元帅占领埃尔欣根大公国。10月17日，在乌尔姆，奥军统帅马克率残部3万余名向拿破仑投降，包括将军17名，内有克勒瑙、德·朱莱等奥地利名将。

乌尔姆之战就此结束。接下来要进行的战役就是西方历史上最经典的战例之一的奥斯特里茨战役。

乌尔姆之战后，法军乘胜前进。十天后，即10月27日，渡过莱茵河，进入奥地利本土，随即占领军事要地萨尔茨堡。由于拉纳和内伊两位元帅近乎莽撞似的勇敢，法军得以占领多瑙河上的桥梁。随后，法军几乎兵不血刃地占领了奥地利的首都维也纳，这也是欧洲最宏伟壮观的“音乐之都”。奥地利皇帝逃往维也纳之北的奥斯特里茨，在那里见到了前来援助的俄国皇帝亚历山大一世。他们把尽可能多的军队会集到了这里。拿破仑也以他惯有的方式快速调集大军：在意大利，在法国，在德意志，到处都有赶往奥斯特里茨的法军。

到11月底，俄国和奥地利在奥斯特里茨集聚了6.3万大军，并且不久将再增加一倍。而拿破仑也在此地合军6.8万之众。于是，一方是俄奥联军，另一方是拿破仑的法军，在奥斯特里茨这个小小的村庄展开了空前大会战，由于全欧洲的三个皇帝都亲临战场，史称“三皇会战”。“三皇会战”的结果我们都知道了，拿破仑又在他的战绩簿上添加了更加精彩的一笔，但它的具体情形却相当简单。

在法军与俄奥联军之间有一个湖和一大片沼泽，时值隆冬，上面结着厚厚的冰，足以通过大军和大炮。湖和沼泽位于法军的右翼。这天夜里，拿破仑巡行各营，把敌人的战略以及他的战略向全军将士大张旗鼓地公开。

这战略简而言之是这样的：拿破仑以他的战略智能推测到联军将会以湖沼为突破口进攻，他于是将计就计，决心就在这里歼灭敌人。具体方法是故意让敌军知道右翼乃法军薄弱之处，引诱奥军把主力部队调到这里，然后法军先退后进，把敌军包围在这里聚而歼之。

拿破仑之所以要把这个右翼，而不是左翼作为薄弱之点暴露给敌人，是因为这里是一大片沼泽、湖与冰雪，是一个不宜于进攻的地区，所以他相信敌军恰恰会自作聪明地认为法军不会将主力集中于这里，而他们却可以把这里作为突破口，并在突破之后迂回包抄法军后路，将法军歼灭。但恰恰因为这里是不利于进攻之处，所以当他们“出其不意”地进攻有备之法军时，地形的不利必会令他们惨败。

他的言辞简明扼要，连普通士兵也听得懂。他的士兵为统帅对他们的信任而感动，同时他们也完全相信他们的统帅决策的英明。他们用响彻云霄的欢呼声来表达他们的信任与感激。这欢呼声一直传到奥地利军营，奥军以为这是法军上了他们的当，准备将主力集中于中路和左翼，而右翼薄弱，奥军的计划得逞了，于是他们也禁不住欢呼起来。

第二天，即1805年12月2日的凌晨，大雾弥漫，奥斯特里茨大会战正式开始。

双方都按既定部署进行。自以为是的联军主力向法军右翼进攻，法军立即“败退”，敌军大喜，猛追过去，沼泽边、湖畔顿时布满了联军部队，而法军在稍退之后立即坚守，任凭联军冲击也决不后退一步。法军士兵人人知道敌人的命运将是什么，奋力死战，联军想包抄法军后路的战略当然也就没法实现了。虽然在骁勇无比的俄军如潮水般冲击之下，右翼屡次危殆，但法军拼命死战，终于守住了阵地。而法军主力这时从中路猛冲过去，成竹在胸的法军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迅速突破了联军中路防线，再兵锋一转，从后路直扑右翼的联军主力。

正在猛烈进攻的联军顿时受到前后夹攻，阵势大乱，纷纷败退。他们的前面、后面和右面都是法军，只有左边是结冰的湖面，在这个纬度与中国的哈尔滨差不多的地方，那冰足有几米厚。败退的联军齐向湖面扑去，冰面上不久便拥满了人。早有准备的拿破仑下令所有大炮对准湖面开火，冰层纷纷破裂，上面的联军士兵纷纷坠入冰冷的湖水，那惨状令正在高地从容观战的拿破仑自己都深感悲伤。

举世闻名的奥斯特里茨战役在一天之内就结束了。此战结果是：联军死伤及被俘3.5万余人，损失了所有大炮与辎重，亚历山大一世要不是有他忠勇无比的近卫军殊死奋战，用生命保住了他，也早当了法国人的俘虏。

奥斯特里茨战役之重要，并不在于法军此役歼敌之众，3.5万人并不是一个大数目，关键在于，这场战役三皇投入的都是自己的最精锐之军，这样的结果因此就反映了双方真正实力的对比。这对比的结论是：亚历山大一世、奥地利皇帝以及俄罗斯与奥地利的军人均不是拿破仑和法国军人的对手。

奥斯特里茨战役后，俄军狼狈逃回国了，奥地利被迫求和。1805年12月26日，奥法签订《普里斯堡和约》，奥地利赔款4000万法郎，失去了德国和意大利的大片领土。奥斯特里茨战役是拿破仑一生中最辉煌的战例之一，更具体地说，这时，他已经接近了他人生辉煌的顶点。

登上顶峰

在彻底击败奥地利后，拿破仑在欧洲的四个主要对手只剩下三个了：英国、俄国和普鲁士。英国他打不着，俄罗斯在普鲁士后面，他下面的主要对手就只有普鲁士了。

他决定征服普鲁士，一如征服奥地利。

拿破仑的法军崛起之前，普鲁士军队向来被称为欧洲军队的典范。因为他们训练极其严格，军官甚至用放大镜来检查士兵们的动作是否符合规范。如此练就出来的普鲁士军队作战十分勇敢，枪技和阵法都非常熟练而且极守纪律。当这样的军队面对法国大革命之前欧洲各国计时工一样无精打采、军纪涣散的雇佣军时，自然战无不胜。这次普鲁士国王也相信虽然拿破仑打败了奥地利人，但却未必打得过他的13万大军。加之英国为了让普鲁士人参战，向他们提供了成百万英镑的援助，而且俄国人也答应帮忙——这就是所谓第四次反法同盟。

1806年10月7日，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向拿破仑宣战。接下来的事用不着细说了，简而言之，拿破仑取得的胜利竟然较之他对奥地利人的胜利更加快而且大。普鲁士人一宣战，他就率15万大军急速北上，一战耶拿，再战瑙堡，三战荷尔斯泰特，彻底击溃了普军。没过几天，即10月27日，拿破仑又顺利占领柏林。拿破仑在二十天之内就征服了普鲁士——欧洲最强大的国家之一，他由此迅速走向人生之巅。

拿破仑征服普鲁士后，普鲁士国王逃往北方，在那里他的盟友俄国大军正在驰援的途中。拿破仑穷追不舍，直抵一个叫埃劳的地方，与俄军对峙。埃劳位于普鲁士的极北，严寒类似于俄罗斯的西伯利亚，而且这时已近隆冬，滴水成冰都不足以描绘其地之冷。与此地的气候相反，法国却是四季如春，法军士兵们哪受得了如此严寒？而且他们多年在外征战，虽然忠于皇帝，但厌战情绪怎能全免？军内第一次听见了对拿破仑的抱怨声。拿破仑对这一切明察秋毫，但他不愧为举世无双的统帅，不但不惊慌，反而决定就选择这最冷的季节与俄军一战——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这确实展现了拿破仑的大无畏精神，不由得不令人感佩，但这同时也不能不说明拿破仑已经自信到了狂妄的程度。

在决战之前，他向全军士兵发表了一通演说，内容大体是这样的：他热烈赞扬了他的士兵们以往的辉煌战绩，指出他们面对的新敌人，并且激励他们，这些敌人不可怕，他们一定能战而胜之。像他以前的几次阵前演说一样，这次也起到了极其巨大的作用，他的士兵们再次为统帅的话而疯狂，那一度泯灭的战斗意志像火山般喷发。

接下来，埃劳会战开始了。

这一天是1807年2月8日，会战在鹅毛大雪之中进行。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血战，谈不上有多么高超的指挥艺术，俄罗斯人和法兰西人在这里都展现了他们全部的勇敢精神。俄罗斯人是天生的勇猛，而法兰西人则是狂热。这样，双方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血战的结果是不分胜负，双方都损失惨重。直到夜幕降临，俄军主动撤退——他们已经相当满足了，让拿破仑知道了他们的厉害。

当然，战争并没有结束，战争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平静了几个月。6月份，在弗里德兰，法军与俄军再次决战，这次的结果比上次好多了，拿破仑赢得了胜利。比胜利更为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和欧洲最古老而强大的皇族之一的帝王坐下来平等地谈判了。因为，在弗里德兰再次失败后，亚历山大一世终于向拿破仑求和了。

1807年7月7日，在一个叫提尔西特的小镇，一条叫涅曼的河上，在河正中央的一个木筏上，出现了历史性的一幕：当时西方，也是全世界最强大的两个皇帝会晤了。在这次“友善”的会面中，两个人以“我们就是欧洲”的姿态把欧洲大陆瓜分了，结果就是《提尔西特和约》。拿破仑当然是最大的得利者，根据和约，普鲁士和俄国都接受了他的“大陆封锁体系”。拿破仑的哥哥约瑟夫成了那不勒斯国王，他的大弟弟路易成为荷兰国王，他的小弟弟热罗姆成了在德意志新建立的王国——威斯特伐利亚王国的国王。昔日的欧洲强国普鲁士则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大片国土被剥夺，军队被规定不得超出4万人，还要付出1亿法郎的赔款，这在当时几乎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欧洲大陆就此成了拿破仑的掌中之物，自从千年之前的查理曼大帝以来，欧洲还没有如此强大的君主。拿破仑皇帝和他的仆从国王们所统治的国土几乎囊括了除俄罗斯之外的整个欧洲大陆，从西端的西班牙直到奥地利的最东边，南北则北抵挪威南迄意大利之最南端。

拿破仑成了整个欧洲大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霸主。

这就是业已走上巅峰的拿破仑。

帝国衰落

前面说过，拿破仑有四大敌国：英国、俄罗斯、普鲁士、奥地利。《提尔西特和约》之后，俄罗斯成了他的盟友，普鲁士成了他的俘虏，至于奥地利，早在《普里斯堡和约》后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这样，他只剩下一个对手——英国。

1805年4月，英国再次组织了新的反法同盟。作为回应，拿破仑在布雷斯特和安特卫普之间集结了近2000艘战船和16万人的庞大军队，准备一战消灭英国海军。可惜的是，英国人的海军像拿破仑的陆军一样，是不能以数量来衡量的。在比斯开湾，法国舰队惨败；在特拉法尔加海角，拿破仑用来“消灭”英国的海军就此覆没。当然英国也损失惨重，最惨重的是失去了纳尔逊——被称为“海上拿破仑”的伟大的海军统帅，他由于在激烈交战时拒绝到船舱里去，在舰桥上被击穿了心脏。

无法用战争征服英国，拿破仑被迫使出最后一招——“大陆封锁体系”。1806年11月，拿破仑发出《柏林敕令》，宣布全面封锁英国：任何同英国的交往都是犯罪；英国出产的任何物品一经发现，立即没收，并严惩走私者。为此，拿破仑派出了数万军队和稽查官在大陆沿岸到处设点检查。没收英国货，严惩甚至枪杀走私者。

这个“大陆封锁体系”是拿破仑使自己走向衰落的第一个损招。而导致拿破仑衰落的第二个事件是他在西班牙的倒行逆施。1808年4月，拿破仑用诡计和威胁将自己的哥哥约瑟夫推上了西班牙的王位——尽管约瑟夫此时已经是那不勒斯王国的国王了。随后，整个西班牙被法军占领。这种侵略行径自然激起了西班牙人民的反抗。为了镇压西班牙起义军，拿破仑不得不在西班牙投入25万人的军队，这也成为他以后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

兵败俄罗斯

拿破仑还没有征服英国和西班牙，就又和“盟友”俄国闹翻了。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出于本国的利益，不理睬拿破仑的封锁令，任由英国货进入俄罗斯。这激起了拿破仑的愤怒，两人正式决裂。

从1810年起，拿破仑就着手准备对俄罗斯的征讨。1812年6月，准备就绪的拿破仑率领一支60万人的庞大军队侵入了俄罗斯。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俄罗斯人采取了唯一的、最可行的同时也是必胜的战略：诱敌深入，以空间换取时间，再伺机歼敌。拿破仑本以为可以抓住俄罗斯的主力，在一两场仗之内聚而歼之。如果他能抓住俄军主力的话，可以相信他极可能做到这点。然而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俄罗斯人除了打一些小遭遇战外，根本不与他真打，只是撤、撤、撤。

尽管拿破仑全力追击，一直追到了莫斯科，却只得到一座空城。这时，冬季已经到来，俄罗斯的冬天无比寒冷，零下30°C都算是比较温暖的！这时，拿破仑的大军所面临的只有两条路：逃命或者冻死。拿破仑选择了第一条路，而给了他的士兵们第二条路。这时的情形与来时已经相反了：拿破仑在前面拼命地跑，哥萨克们在后面玩命地追。当拿破仑终于回到自己的地盘时，出发时的60多万大军活着回到法国的还不到十分之一。

日薄西山

从俄罗斯回来后，拿破仑并没有垂头丧气，他再次组织起20万人的大军，准备向扑来的俄罗斯人报仇雪恨。这是1813年4月的事。他以惯有的神速闪电般地到达了战场，与俄军先战于德累斯顿，再战于包岑，三战于奥许克，三战皆胜。命运女神好像再一次向拿破仑抛媚眼了。

然而，这一切都是假象。拿破仑这时的敌人已经不是封建君主及其雇佣军，而是为了从法国的铁蹄之下解放自己的人民和人民的军队。这支军队的总人数达百万之众，其中作为主力的有普、奥军22万人，俄国、瑞典军约11万人。其他成员包括除法国以外的欧洲所有国家的将士，甚至于拿破仑的小舅子、他最英勇的元帅之一的缪拉也参加了！

决战在1813年10月进行，这就是著名的莱比锡大会战。这场战斗双方都没有奥斯特里茨之战的高明战略，而是凭借勇敢精神进行决斗。在战斗的关键时刻，拿破仑的盟友撒克逊人临阵倒戈，这导致了法军的惨败。

1814年3月，联军占领巴黎。4月，在巴黎郊外的枫丹白露宫，拿破仑签署了退位诏书，宣布他以及他的家族成员，永远放弃法兰西和意大利的王位。对拿破仑的处理是：他被准许保留皇帝尊号，并享有200万法郎年金，他本人被送往地中海中的距他的家乡科西嘉不远的厄尔巴岛，那将是他这个皇帝的全部领土。曾经如太阳一般辉煌的拿破仑终于日薄西山了！

滑铁卢之役

然而，拿破仑不会甘愿在孤岛上度过下半生，他决意找机会重归法兰西。1815年2月26日，拿破仑悄悄离开了厄尔巴岛。三天后，他在法国南部的戛纳登陆了，刚一下岸，立即获得了人民狂热的欢呼，仅仅二十来天之后，他重新控制了整个法国。到5月份，拿破仑已经令人不可思议地组成了一支人数达37.5万的大军，其中包括4万名身经百战的老兵，他称之为禁卫军。这支大军有充足的给养及精良的装备，他们自愿为拿破仑而战！

听到拿破仑复辟的消息后，俄国、普鲁士、奥地利、英国立刻结束了争吵，组成了一支大军，扑向拿破仑。拿破仑知道反法联军的兵力超过100万，正面作战法军绝不是对手。他唯一的机会是：集中兵力，将敌人各个击破。然而令拿破仑极其失望的是，第一仗就没能消灭普鲁士人，他昔日的对手普鲁士元帅布吕歇尔虽然被打败，却从容地撤退了。拿破仑只好仓促地率军向威灵顿公爵率领的英国军队发动了进攻。威灵顿知道自己只要固守，等待普鲁士、奥地利、俄罗斯和其他国家的大军包围上来，就能收拾掉拿破仑，所以威灵顿选择了固守滑铁卢这个易守难攻的小村庄，静待拿破仑的到来。

1815年6月18日，滑铁卢战役正式打响，拿破仑麾下无畏的近卫军向英军阵地发动了潮水般的攻势。可就在英国人支持不住，就要崩溃的一刻，先前撤离战场的布吕歇尔率领普军向法军侧后猛扑过来。在这支生力军的凶猛打击下，法军立即崩溃，拿破仑的帝国就此终结了，此后“滑铁卢”在西方成了一个新名词，意思是“悲壮的失败”。

逃回巴黎的拿破仑已经无力抵抗了。1815年6月22日，在巴黎的爱丽舍宫，他再次签署了退位诏书。他作为战俘登上了一艘英国巡洋舰驶往普利茅斯港，但没能上岸，大批英国人驾着小艇绕着军舰转，当拿破仑在甲板上露面时，他们向这位敌国皇帝热烈欢呼。最后，英国人决定把这位极度危险的敌人送往茫茫大西洋中的圣赫勒拿岛，这里距最近的海岸也有上千英里。

在岛上，拿破仑被严密监视，拿破仑的余生就此在不自由中度过，他往往几小时沉默不语，或者呆呆地眺望蔚蓝的大海，也许是想看到大海那边的法兰西……

他在圣赫勒拿岛上共生活了五年又七个月。1821年5月5日下午6时，拿破仑在半昏迷中离开了这个世界。